吻 别(小说)
她很美,长发如瀑,两眼如梦,笑靥如歌。他拉着她,一脸的春风得意。另只手悄悄伸到衣袋里,紧紧捏着那只钻戒,决定瞅准时机戴到她的指上,求她做他的新娘。“我以前的先生也是个开车的,在一次车祸里悲惨地走了。"他听了,心里一震,一朵阴云飘起。“她竟是个克夫的扫帚星?”一个硕大的问号在他心头打了个死结,捏着钻戒的手慢慢松开。“这样的女人不能要,再美丽再温柔也不行。”她没有觉察到他心理与表情上的变化,仍在说着他的前夫爱喝酒,劝说也没用,最后问题还是出在了喝酒上……他机械地点着头,已是心不在焉了。他要痛下决心离开她,但又不想伤她的心。最好有个逐渐疏远的过程,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理智是回事,感情又是另回事。理智告诉他要逐渐离开她,感情又使他舍不得离开她。毕竟,她很美,也很温柔。那天他们一起驾车外出遭遇了劫车歹徒。在激烈的搏斗中,她用自己的柔弱之躯挡住了歹徒刺过来的尖刀,保护了他的生命。她却鲜血直流,躺在了医院里。被怀疑为克夫的女人,恰恰是他的救星。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做我的妻子吧!”她如梦的眼睛睁开了。“做我的妻子吧!”他握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脸上,“答应我!”“我……”他看到她苍白的脸上光彩一现。“吻……我!”她的脸不再苍白,露出了羞怯的红晕。他低下头,深深地吻她。她的身体在颤抖,渐渐热了起来,他不停地吻,希望能长久留住她的生命。他把那枚钻戒戴在她的纤纤玉指上,“爱情恒久远,一颗永留传”。但这时,她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她的身体渐渐冷了下来。他一拳擂在自己的头上,泪雨滂沱。“为什么一个人当她永远离开你的时候,你才明白了她的珍贵呢?”他喃喃自语着……微 笑(散文)清晨,我又开启那扇小窗,任习习春风,抚摩我的脸。那棵枯黄的老树抽出新芽,微风里飘忽不定。树桠间挂满的花蕾,竞相开放。在我的眼前,在这棵老树的枝权上,梦幻般出现了一群叽叽喳喳,活泼美丽的鸟儿,令我难忘,令我神往。可爱的鸟儿,将小嘴插进粘着草籽的花裙里,叽里咕噜,翻译着春天的语言。不知道它们从那里来,但知一定会来。多少年了,它们丰满的羽毛里藏有很多故事,令我的陋室粲然生动。听见它们无忧的歌声,我仿佛又置身于虚无缥缈而又难以捕捉的岁月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神,你的微笑,像山涧里的溪流,那么清新、那么悠然,轻轻地,轻轻地激荡在我内心的深处。我梦幻了那么久,却无法面对一种虚无;我执着了那么久,却无力拒绝心中的渴望。心灵之帆,停泊了许久许久,依然却在一缕缕的思绪中打结成长长的青丝绳,撩拨混浊的流水,凭栏处,垂钓一尾尾鳞动的故事。望着你,静静地望着你,方感受到生命赋于人的情感是那么皎洁,那么灿烂。哪怕是一缕轻风的抚慰,也会在你的嘴角,摘下一串甜蜜的微笑。那微笑,让人感受到世间的一切,原本是那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坦露。那天晚上,明亮的灯光照着我的小窗映衬着你修长的身影。你说,毕业几年了,在这世界闯荡了许多地方。似乎懂得了很多,却也失去了很多。我们讨论社会、畅谈人生、慨叹人间的冷暖、感触世态的炎凉。多少年了,我的心灵都在一种自我的封闭中,我习惯了。我感受到自我心灵对话的满足和快乐。不需要抚慰,不需要补充,独自走过本该走过的全部历程。我捍卫着这种隐蔽的快乐,守望着这种自我的拥有——这是阳光般永远不会丢失,永远不必偿还的拥有。如今,我体味到了欢乐的真正内涵。心中已装得饱饱满满。我要给自己开辟出一块领地独自去散步,与天地、与草木融在一起。漫漫长路,怎敢企盼与你同舟?还是留下一串深长的脚印吧,当你回眸凝望时,它已延伸到我无眠的长夜……老人餐馆(小说)巷子的尽头,有一家餐馆,一块旧式招牌垂在旁边:老人餐馆。餐馆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张的,没做宣传,没放鞭炮,有一天人们早起,就看见那招牌挂上了,被风一吹,哗啦啦地响。餐馆不大,两间房,其中半间隔去做了厨房,便在一间半的地方放了三张圆桌。圆桌是用白台布蒙上的,看上去清洁素雅、卫生干净,配上墙上的几幅山水画,几幅或龙飞凤舞或苍劲有力的书法,倒有些远离了尘世的味道。店主是房子的主人,一个老头。服务员是他的老太婆。邻居不太清楚他俩的由来,只知道二十年前搬来两个人,二十年后仍是孤孤单单的两个人,从没跟人红过脸。也不知两人具体做些什么。以前两人总是在清晨结伴而出,又在傍晚如一对宿鸟归来,偶尔在夜间也会传出一些琴声瑟声,那声音极中听。后来两人便不再早出晚归了,挂起了那块招牌开起了餐馆。生意自然清淡,常常是一家人懒得做饭了才来,先朝老头打个招呼,报上菜名,然后聊着天等着;一会儿,饭菜上来了,便宜得几乎跟自、家做的差不多。最普遍的还是几个老哥们坐到圆桌旁亮着嗓门评古论今。菜一点点地吃,酒一点点地下肚,待吃饱了,时间也过去几个小时了,老头便把一壶茶送了上来。于是,谈话又如这茶般厚重,完全忘了是在餐馆中。而老头此时已退到了旁边,他坐在旁边静静地听,从不插话。老太婆则陪着老头坐在这边,不同的是她的手一直没有得闲,餐馆的一切准备应务,便都在她的手中完成。然而有一天清晨那飘扬的老式招牌却突然不见了,门也锁了。老哥们都败兴而归,不知老头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又搬进来一户,老哥们才知道,老头老太婆是搬走了,就像来时一样,他们走得无声无息,他们的那种恬淡人生、与世无争的风景再也看不到了。老哥们都有些怅怅的,心里像少了些什么。因此,那一阵子,只要聚到一起,总要说说老人餐馆,说说两位老人。又是一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老哥们不约而同地聚到了那条巷子里,都望向那曾经飘过招牌的地方,议论起来:“昨晚的新闻看了没有?”“看了。”“那个是不是他俩?”“是,是,绝对错不了。”这样,一直到日升三杆老哥们才散去。那条新闻说,市郊山上毁于那个年代的两座寺庵,有许多珍贵文献被一对还了俗的老人保存下来,他们现在已无偿地献给了政府。新闻还说,老先生是一位很有修行的高僧。睡在雨水中雨水轻唤着我们的名字我们不得不在它的温柔中静静酣眠睡在雨水中我们是一株植物我们做了一个又一个斑斓的桃花梦树上的布谷叫了池边的青蛙叫了我们天然的微笑迎得了四面歌吟睡在雨水中我们的气息和雨水一起缓缓注入泥土当我们一觉醒来周身便盖满了爱情般的绿意绿色的玫瑰绿色的衣襟缀满红花我的心血红生活又一次让我双手托满相思伴着风铃你走来为我描绘生活纯洁如十六岁少女的眸子晶莹透亮到底我的心碧蓝印 象(小说)永芳和她丈夫立德的婚姻,颇有些让他们的邻居们捉摸不透。永芳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气质高贵,举止优雅,而且,和她接触往来的多是有些身份的人。立德只是一家小厂的一般干部,中专学历,除相貌英俊外,其他条件几乎一无可取,遇到生人或领导时,甚至有些脸红,他实在是没有一方面能够超过妻子的。永芳是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这个事情的,她最近正处在一种紧张的忙碌中。邻居们先是看到一个50多岁的老头子隔三间五地走进永芳的家。有时是白天,有时是夜晚,随后便从屋里隐隐传出“呼呼啦啦”的麻将碰击声。几天后,人们还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永芳住的楼下。大家于是惊讶起来。有人说,那是市工商局的黄局长带人在这里打麻将。再在楼下遇到永芳时,有人便问:“你是怎么认识黄局长的?”永芳神秘地一笑:“黄局长,只是来打麻将的。”回到家里,黄局长一班人已经来了,丈夫立德讪讪地笑着守在一边,气氛有些沉闷。黄局长抬头看到她,立刻笑着说:“永芳,总算回家了!你不能让我们空肚子垒长城吧?”永芳责备丈夫:“你怎么不买菜去?没看见黄局长他们没吃饭吗?”黄局长一边打牌,一边摇摇头说:“不要买什么菜了嘛!有什么吃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你这里吃饭。”永芳目送红着脸拎篮子出去的丈夫,不以为然地说:“瞧您说的!黄局长是什么没吃过的人?太随便了,您黄局长嫌我们小气,下次不来了可怎么办?”黄局长哈哈大笑,“啪!”地打出牌来:“八万,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永芳小气了?”永芳早已挽起袖子,开始利索地料理家务。她打开电饭煲,焖了一锅米饭,接着给黄局长每人煮了一杯咖啡,一一递到他们面前,然后坐在黄局长身后,看着客人打牌,还不时凑过去点一下牌。黄局长连连点头。晚饭很丰盛,桌上除普通的鸡鸭鱼肉外,还有一盆从饭馆端来的、如今在市面上已不多见的清炖甲鱼。下午黄局长赢了,晚饭时胃口便很好。大家喝着酒,吃得高兴时张秘书说:“永芳这样的女性真是不多见呀,又能干又大方!”正将酒杯举到嘴边的黄局长也微笑着停住了,点点头。永芳将手里的筷子小幅度地摇了摇:“张秘书可太夸奖我了,你们这些领导才是能干的人哩。”这晚,永芳夫妇忙到很晚才睡。临睡,永芳问丈夫:“你学会了吗?”“什么?”“打麻将。”“会一点,不熟。”几天后,黄局长又来了。大家刚刚在桌前坐下,永芳对张秘书说:“张秘书,今天你给黄局长当军师,让我们立德试试身手吧。他跟你们学会了,手心有点痒痒哩。”张秘书只好让开。黄局长奇怪地望望立德,有些怀疑地问:“你会?我们可都动真的哟!”“算立德先教学费嘛。”永芳莫测高深地答道。开牌了,黄局长提议,今天照顾立德第一次打牌,玩小一点。永芳却不同意,说黄局长您莫小看人。她坐在立德身后,开场时竟帮立德赢了一圈。第二圈时,立德的牌又不错,本该出“风”了,永芳却意外地阻止了立德。黄局长打出“风”后,她又让立德打了张黄局长门里牌。黄局长抓过那张牌,沉稳而兴奋地一下推倒面前的那道墙:“赢了!”立德埋怨妻子支错了牌。永芳不动声色,宣称下一圈再赢。但往下的几圈,却一直是立德输了。有几次好机会,永芳都轻易地让给黄局长赢了。立德输掉了四千五百元,他很心痛那钱,却不便表露出来。永芳倒很豁达,丝毫没有沮丧的情绪,乐滋滋地倒像遇到什么喜事似的。她对起身离去的黄局长一行说:“到底是黄局长技高一筹。”见黄局长面露喜色,又说:“立德的技术太差,但我可以赢你们。”黄局长站住,用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看永芳。不久,立德便调到了工商局工作。过了一年,黄局长调到了另一个单位。邻居们很少再见他的车停在楼下,私下里议论起原因,说是来过两次,永芳的态度不及以前,便不再来了。只是他对永芳的印象依然很不错,和过去的下属张秘书谈起永芳时,还感慨地说:“永芳……不错,是个又能干又大方的女人!”
赏 鸽(散文)自从养了几对美国王鸽,我的生活显得充实起来。喂鸽、赏鸽,在走廊一站就是好几十分钟,我被这些活泼可爱的小家伙们迷住了。鸽笼是一层层的在走廊一端叠起来的,一共有五层,每层又隔为两个小笼,一个小笼养一对,严格的“一夫一妻”制。鸽笼并不算精制,但放进那五颜六色的鸽子,就显得五彩缤纷、璀璨夺目了。好似一幢“彩色的五层楼。”王鸽体态优美:胸圆如球,尾短而翘,顶平额宽,颈粗喙短。在这些美丽的小天使中,有被人们称为“大红袍”的纯红鸽子,也有被人们称为“大地白”的纯白鸽子,亦有像乌鸡一样的纯黑鸽子,还有像凤凰一样的凤头鸽。至于花鸽子那就更不用说了:有黑、白、蓝、绿相间的豌豆花,有红、黄混杂的菜籽花,有熊猫图案的黑白花,亦有像鹦鹉和翠鸟一样的彩鸽,还有瓦灰、米色……特别是那只翠鸟模样的鸽子,它十分活跃,非常喜欢停在笼中那根横着的竹秆上,一双红色的小爪子紧紧地抓住竹秆。它颜色特别鲜艳:头上的羽毛像橄榄色的头巾,绣满了翠绿色的花纹;背上的羽毛像浅绿色的外衣;腹部的羽毛像赤褐色的衬衫。一双透亮灵活的眼睛下面,长着一张米黄色的小嘴,煞是逗人喜爱。王鸽除了它的自然美以外,还有较高的“表演技艺”,如展翅、拖翅、换气、踩绒等。它展起翅来,两个翅膀像两把彩色的大毛扇,非常漂亮;它拖起翅来,像两把彩色的扫帚扫地一般有趣;它换起气来,,像热恋中的情人接吻,难舍难分;它踩起绒来,更是多姿多彩。王鸽似乎也通人性,越是有人观赏它,它越爱表演给你看。王鸽“咕”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在求偶的时候,雄鸽低着头,围绕雌鸽打起转来“咕咕咕”的有节奏地叫个不停,并且咕一下,抬一下头,拖一下翅子。似乎在说“我爱你”、“我爱你。”直咕到雌鸽频频点头,表示接受“爱”以后,它们才口咬口地换气。换完气,雌鸽会主动蹲下来,这时雄鸽立即上背踩绒(交配)。王鸽哺雏也是很有趣的。一对鸽蛋一般孵18天后就可出壳。雏鸽一出壳,亲鸽就像多情的父母一样,口对口地给雏鸽灌气,培养雏鸽受乳的习惯。出壳后约4小时,亲鸽的嗓囊便分泌出鸽乳灌喂雏鸽。到了第九天,亲鸽就会将经嗪囊浸润的粒料喂给雏鸽吃。喂食的时候,雏鸽将嘴放进亲鸽嘴内,亲鸽则将嗉囊里的食倒出来喂给雏鸽吃。每倒一次,身子就像人打寒颤似的弹一下。雏鸽长到18天左右,亲鸽又会下蛋,这时雌鸽抱蛋,雄鸽喂雏,30天后雏鸽就出笼单立门户了。雏鸽刚出壳时,身上长着毛茸茸的黄毛,待一个星期后长出粗毛,显出颜色。长到10至13天时,雏鸽身上的粗毛就长得像是倒插着的一根根银针,看上去又尖又硬,似乎会把你的手刺穿,但摸上去却很柔软。王鸽分工很明确,白天雌雄互换抱蛋或喂雏,晚上雌鸽抱蛋或护儿,雄鸽守门,以防天敌入侵。王鸽体重不算轻,成鸽大的有2斤多,像只公鸡,小的也有1.6斤左右,像只新母鸡。刚满月的雏鸽一般每只都在1.3至1.5斤。鸽肉营养极为丰富,是筵席上的美味佳肴。饲养王鸽可谓赏利两全。我喜欢喂鸽,更喜欢赏鸽。它不但会使你的生活饶有情趣,更重要的是能陶冶情操,忘掉烦恼。只要你往鸽笼前一站,一天的疲劳也就消失殆尽了……木制书桌更多的人知道木纹记载着一棵树成长的历史而我却看见我的木制书桌满脸荡漾出流水的涟漪每当我伏案疾书都会感触到一种温润的气息又难以深入其中它远比我的想象深邃令人感动 木头们竟以如此深刻的方式怀念水的养育如今木制书桌已不流行即或使用也蒙上一层光滑面皮我的木制书桌拙朴如初挤进现代化家具的角落默然无语在一幢楼最高的房间中与我日夜相依在这样的木制书桌上读书写作越来越感到那些书写在纸上的文字都与水有着密切的内在联系为你写的故事叫作爱与彦的萍水结缘,是一个已被我淡忘的故事,像一杯冲淡的茶,只看见叶子在水里飘,喝起来却已没有半点茶味。“彦,刻骨铭心。”在我大学时的日记本里,有一页上只写着这样一行字,笔迹淡淡的,字体还透着几分稚嫩,话却说得激烈。后面不厚不薄的一叠用透明胶牢牢地封住了,显得那行字像是“墓志铭”。封住的是和彦交往的点点滴滴。认识彦的时候,我还是个郁郁寡欢的小姑娘,喜欢在日记本里倾诉自己。在彦之前,我不曾被人很好地爱过,也还不曾很好地爱过别人。在初恋的那座城市,彦来看我,常常要走很远的路,坐公共汽车,换地铁,再坐公共汽车,几乎是穿城而过。“彦,你怎么老来找我?”“想你呗!”“哪儿想?”“心想,脑袋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想。”“我看不见你在想。”“拿刀来!”彦作披肝沥胆状,“把心挖给你看。”和彦在一起时我喜欢“胡言乱语”。彦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并不多说话,却能使我产生表现的冲动,时不时妙语连珠;独自走在路上或是一个人洗着衣服,我常常会无端地一笑,是从心眼里溢出来的那种笑;而清晨醒来还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又常因念及彦的疼爱而“眼睛涨潮”。所有的回忆如同一条林中的小路,绵远悠长,溢满了清新的芬芳。而所有的回忆又都已沉睡在岁月的河床上,穿越时空尾随身后的,唯有彦溢满疼爱和欣赏的目光。想起有一次忍不住问彦:“我是不是不漂亮?”“但是挺乖的。”彦不假思索。“有人背后说我长得丑。”“那我去打他,”彦很有“骑士”风度,“挺乖的一个小女孩,一点都不丑,真的!”话说得真诚,而且不带安慰性。那一刻的欣慰使我的“丑小鸭情结"得到了彻底的解脱。满含真爱的眼睛里没有丑男丑女。我喜欢做彦心目中的我。有时也会想:彦有什么好呢?长相平平,绝对不会让人一见钟情;人多的场合总是笨嘴拙舌;个子虽然高大,一不留意却走开了“鸭子步”。但我忘不了的是和彦在一块时那种快乐充实得可以忘记时光流逝的奇特而美妙的感觉。“我只为你而存在,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虽生犹死,除你而外的人事都是过眼云烟……”在彦离开我去南方谋职的那个夏季,在诗的王国里我无师自通,许多精辟的关于爱的诗句如泉水般自心底流出,它们和那些满载着思念的信一起,寄向千里之外……常常去看地图,傻气十足地拿着一把大尺子测算连接两座城市的那条铁路的长度,由此记住了沿途每一个站点的站名。在想象中我一次又一次地踏上南下的那趟列车……列车的汽笛与回忆的时空一起淡远枯竭。但是爱与被爱,一如水如空气般不可缺少。.“没有了你,也就没有了我自己。”我仍然在日记里写道。相爱只有一个季节,忘却却用了整整两年。直到有一天走出回忆的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男婚女嫁也就是瞬间的事。在几经波折终于像完成任务一样将自己嫁掉时,关于彦的回忆已经变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而所谓“铭心刻骨”的初恋,隔着时空的距离想起来,不过是一次没有结果的情感经历,其淡化的过程正如阳光下的一块水印。当一切重新变得清晰感人,我知道,我面对的丈夫将是一个老去的彦。最初和最后的眼泪,如果有缘,将在同一个人的心上流过……
好女人 超越自己小A这几天与丈夫闹了点小矛盾,就向我们几个“婚历”稍深的姐们儿讨教对付丈夫的办法,于是引出了“如果丈夫提出离婚,怎么办”的问题。小A说:“我跟他拖。哪那么便宜,说穿就穿,说脱就脱。”小B说:“哼!要是我,买俩雷管,一人一个!”小c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离!如果我还爱他,就祝他新的婚姻幸福;如果我不爱他了,岂不是两个人都解脱了?”小A、小B心态各异地说:“你是现代女性。”可我觉得“现代’’这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词,用在小C身上,太不尽意。我说:“小C是个好女人!”中国有句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几千年来,有多少女子为了这一古训丢掉了自我,丧失了做人的资格。似乎从有了“对偶婚”起,秦香莲哀哀的哭诉就此起彼复了。郭沫若先生曾不无怨艾地称旧式婚姻就像“买猫”一样,本想摸着袋中的白猫,谁知拿出来一看却是黑猫。但不管怎样,对于男性来说毕竟有一次“摸”的机会,对于女性呢?无论她是“白”是“黑”又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几千年来的封建伦理道德的驯化,使中国的女性养就了“忍辱含垢”“温良屈从”。所以,面对一个即将破碎或已经破碎的婚姻,女子们总想用自己的善良、忍让、贤惠、温顺,甚至于楚楚的可怜中痴痴等待丈夫的良心发现。更有一些“痴情”的妙龄女子,过早地进入妻子的角色,古时的“望门寡”可谓登峰造极。而为数不少标着“现代女性”的少女们,也不乏为一句轻率的承诺而苦心等待,痴痴相守。甚至用自己的青春作赌注去报复那些负心的男人或花心的逢场作戏的男人。封建社会的女子们以血泪、以生命作代价换得的是什么呢?——男人的附属品。最“幸福”的也不过是“夫贵妻荣”“夫唱妇随”。难道现代女性还只满足于做一个“贤妻良母’’式的附庸?不要自己的独立,不要自我,不要尊严,交出自己的灵魂,听凭奴役。随着社会的发展,传统的封建伦理道德在人们的观念意识中不断地转化、消亡。这是人性的觉醒,是一种进步,是传统文化意识向一个较为合理、文明的层面的跃进。既走出了第一步,我们就应该不断地迈出第二步、第三步。张爱玲曾把滥爱的男人比喻为风。如此推导下去,我认为破碎的婚姻、爱情就象那风肆虐后的花房,剩下的只是残蕊落红。如果你留在花房对花垂泪,眼泪的涩苦只会加速花、叶的死亡。因此,好女人,是拥有幸福时,认真享受的女人;好女人,是失去幸福时,能超越自己的女人。书法和舞蹈同一位女子有关(二首)去书法里成亲被一支笔所挟持去书法里成亲在翰墨中暗香走动的妹妹从笔的最温柔的部分出发饱含淋漓的感情 然后碎莲急缓不定绕过楷书和行书如走惯家乡的山路关于左拐和右弯都了如指掌 最后恰到好处地停在人们的惊叹中 妹妹呵你从娘家抵达洞房的过程从此身价百倍目睹妹妹力透纸背的婚事谁还敢轻视妹妹这种幸福我远嫁凡尘之外的妹妹对一支笔专心致志 注定一生都不可能改变
观一位女子起舞比姓杨的妃子年轻百倍的妹妹 碎莲分开音乐 波浪的姿势让整个唐朝目瞪口呆那天正是周末多少绝代佳人在卖弄蜂腰 妹妹一登场盛唐的舞池立刻土崩瓦碎妹妹就轻而易举地断送掉一代妃子的幸福让所有的红颜因失宠而流泪这种时刻 一点点邀妹妹共舞的念头都会勾起那个唐朝天子的醋意而极目历史 又有谁有幸踩疼妹妹的纤足妹妹 倾国倾城的精灵在音乐中锋芒逼人 发誓给所有与她遭遇的爱情 都留下伤痕愧对我的青春(外一首)怀着一颗苍白的心无奈地展示着被冬天荒废了的目光意外的温柔使人不忍心拿出自己的心愿脚步在雪地里飘流爱火依旧在胸中燃烧谁来为冬天的太阳唱支歌吧眼泪只能使冬天更加寒冷虽然有那么多没有做的事感觉还是很累面对冬天的背影该怎样回答季节的问候呢痴 情当冷与暖超越了我们的幻想当变形的自然扭曲了我们的知觉也就是水与火黑与白以及爱与恨情愿与无奈揉进了我们的心里心外已经习惯了的种种情趣就是这样被无情地埋葬于是有人丢失了自己告别了自己又不能不去拼命地寻找自己寻找那曾经属于自己的沉重的谎言为此而忽略了那应该属于自己的难得的真情不然怎么总是在不该微笑的时候微笑该流泪的时候不去流泪特别是在你我最亲爱的人面前燕 子用鹅黄的小嘴啄出一片嫩绿的话题以后的日子被一种身姿注释雀跃了所有的心情你远在唐诗宋词外穿行天高地远总有裁剪不断的柳枝南来北往总有搬运不完的心事衔一缕叽叽喳喳的乡愁停驻异乡也不忘回家的路破冰时节你又来望夫成龙我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对自己要求苛刻,事事不落人后;对丈夫也时时劝导敦促,望夫成龙之心尤切。我为他设计了几条通往罗马之路,希望他早日成为一条腾飞的大龙。丈夫在医学院当教师。他们这个系每年都有几个出国名额,所以我衷心希望他出国留留洋,而且这个人也确有竞争实力。但是这个人却又是耿直有余而世故不足,看到别人浪费药品,他痛心疾首;系里一周两次政治学习读报纸,他说领导走十次形式不如解决一次实际问题。如此作法,同事虽然表面接受,领导当场也不好发火,但心里能是滋味吗?每当他余愤未消地回来说起他的正直作为,我总是没好气地训斥他:浪费的药品又不是你的,你得罪那人干什么?政治学习读报纸,别人能忍你为什么不能忍?你在系里算个老几,也不掂量掂量,你以后还是悄悄地夹着尾巴做人吧你。其实我也知道单位的事难处。如果别人在单位受了委屈向我诉说,我可能会尽最大努力安慰他,甚至会帮他骂上几句出出气。但是丈夫回家一说我就觉得他是要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他教训一顿。他一看我不仅不同情他,反而把一切过错都推在他身上,心里对我也有了抵触情绪。一次他被说急了警告我:我的事你不用管,你甭想再听我回来说系里的事。此后,他真的很少再回家谈他们系上的事,即使我追问,他也是敷衍了事,不愿多说,他对这个话题没了兴趣,我也不能不知趣地刨根问底。这样,家庭中少了争吵和交谈,却多了一份沉闷和不信任。如此家庭气氛,时间一长,两人表面上似乎接受了,但内心却存了一块病,尤其是他。对于他的出国成名,我认识到也不是一天半天就有结果的事.于是也不再逼着他如何做老好人,如何恭顺上司。但是出国成名不行,总该想法挣点钱吧?于是他一回家,我又开始给他灌输当医生如何收红包,推销药品如何发家等思想,言下之意是让他放弃基础教学去搞临床。尽管这次是谆谆劝导,但他却一反常态恶语回击: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你爱钱你去找个有钱的;我给不了你幸福,但能还给你自由。我一听火冒三丈: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要名没名,要钱没钱,老婆跟着你受罪,你还理直气壮,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个人物,今天我算看清了,你狗屁不是,你是天底下最无能的窝囊废。说到气头上,我把门一摔去了工作单位。第二天下班回来一进屋,直觉把我的眼睛牢牢地吸到床上——丈夫的被子不见了。没想到这种结局,我既生气又有些理亏,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屋里一片寂静,可我的脑袋里却是乱哄哄的,好象塞进了一团麻。骆 驼我是沙漠的女人夜是我唯一的面纱远古的驼铃指引我最初的跋涉只为亿万斯年一次憾动天地的梦遇风沙穿过我的长发终无法掠夺牧驼人斑斑驳驳的毡帽旷漠滋润野性的吆喝滋生放肆的大漠人我是沙漠的女人我必须亲吻胡杨林亲吻灼热的声音用我柔长的手臂用我处女的童贞残阳如血是最好的感召生命的欲望博大而热忱让我深陷大漠身陷渺无人烟的孤独吧搜寻饥渴的骆驼刺搜寻血液殷红的日子来吧捕捉肆虐风云驱赶迷乱沙丘的大漠人无论你苍老还是英俊无论你富有还是清贫无论你面色古铜还是心若磐石我必定站成一丛不败的沙漠柳不计行程不计归期不计年轮等你等你掀去我夜的面纱赐我阴柔的梦呓我是沙漠之源我是温柔如水的女人黄昏的女人伫立于一生的渡口你仍找不着他载你青春沉浮的乌蓬船直到黄昏残阳切割最后的恩怨纵使梦里也站成一尊石像你仍是母亲
那场早来的风雪不该打弯你的双臂让你的心随他沉入水底不期望打捞黄昏迫近你抚摸所有的伤痕被儿女吸吮干的心事沿胸口下垂黄昏以后你仍怕没有一缕月光可以枕之入梦远 行既然注定远行就不要将我张望折不断的杨柳枝,斩不断的相思树你这一回头,我更疼
路越来越长,夜越来越冷影子与影子相连我将设法挥去梦境不在泪水中翻身灯就要熄灭,风吹得更紧我是雪中的那种宁静就从我的心上一步步踩过去趁我年青趁我不懂感情趁我不懂黄昏麦收季节汗水洒落的土地上五月的阳光下与麦子交谈成熟的主题非常鲜明这时候一切语言都显得沉甸甸的季节运行到这里被阳光深刻地照耀几下所有的水分也就干了剩下金黄的小麦一波波码在地里使一首叫丰收的诗变得可感可触从麦地直起弓似的腰回过头来我们开始理解风理解雨理解风雨之外的心情对收获是多么重要在岁月的流程中深入麦田并与小麦交谈除了喜悦与完善更有对世道的顿悟和感激作者简介史红霞,陕西西安人,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硕士,陕西作协会员,2015年始发作品曾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诗刊》《羊城晚报》《陕西日报》等发表作品50多篇,现为《西北工人报》主编。
页:
[1]